很轻地闭了一下眼，故作轻松道：“他能不绝么，你问问他我在澳洲这么多年他有几次是主动联系我的？哪次不是我找的他？这要换成是别人，我早都拉黑不联系了好么？”

施黎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伏野，他嘴角依旧挂着那副略带轻浮的笑，车子走走停停，他的眉心偶尔也会皱一下。总之，施黎觉得自己是真看不透伏野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可以坐下来好好交流解决的事，在他这里好像比登天还要难。

“我这人不一直就这样么……”伏野无视了施黎的话，脸上的表情跟刚才一样并没太大变化。只是目光落在沈雨上脸上好一会儿，忽的笑了一声：“怎么了？现在才后悔认识我了？是不是稍微有点晚了。”

沈雨上知道伏野是跟着施黎的话同他们开玩笑，但还是开始仔细思考认识他到底后不后悔。

后悔吗？应该也偶尔后悔的吧……不然怎么可能会说出刚才那些话。可是，真的后悔吗？

几千个凭借钢琴录音才能勉强度过的夜晚……那时在国外进修也恰好碰到了台风天，窗外狂风骤雨不歇，沈雨上有些颓败地坐在地毯上，盯着脚边的速写本看，那里面藏了无数个角度相似的侧脸，背影，甚至是一模一样的眼睛……

沈雨上的眼珠颜色本身就比其他人的要淡很多，现在又借着这月光，看上去就像是藏了故事的一片雪林。他摇了摇头，突然松了口气：“这不重要吧？人得一直往前看不是？总留在原地算怎么个事。”

正敲着方向盘的手指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伏野有些无奈，侧着头去看路边的梧桐树。“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