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只是笑着对他点头,“你一直是我们的一员。”
所有人都笑着点头,摩尔加纳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而双叶哼了一声,捏住了摩尔加纳的脸颊,让他逃开,大家笑了很久,事情安稳了下来,他们注意到了摩尔加纳那看起来思绪万千的表情。
“我在想。”摩尔加纳说道。
杏眨了眨眼,“想什么?”
“怎么变成人类。”摩尔加纳说道。
真眨眼,“真的吗?”
“我现在知道了自己不是人类,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不能变成人类啊。”摩尔加纳说道。
乾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摆,然后抬起头看着摩尔加纳。
“嗯,毕竟小熊先生自己长出了一个身体。”乾说道,“所以有可能。”
“那摩纳,你要开始做仰卧起坐了。”双叶开着玩笑。
听着双叶的建议,杏和龙司都笑了起来,祐介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但是在摩尔加纳发现之前,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
摩尔加纳拉这里啊你看着双叶,“而且,我觉得,我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才活了下来。“
祐介点头,“不管有没有理由,我都很高兴看到你安然无恙。”
“谢谢你的这么说。不过你们听我说,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觉得我现在还能在这里,是因为你们都还记得我,就算这个世界的扭曲已经消失了,你们还记得我的存在。你们认为这个世界也有我的一席之地。”摩尔加纳不好意思地再次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我想你们说得对,我就应该待在你们的身边。”
双叶坚定地点头,“你当然属于这里。”
春笑了,“双叶说得没错,摩纳。”
“能回家真是太好了。”摩尔加纳说道,“你知道的,我刚刚被莲带回卢布郎的时候还对这里挑三拣四的,但是回到卢布郎,我才有了回家的实感。”
莲忍不住笑着说,“我也有一样的感觉。”
刚刚来到东京的时候他这是愤世嫉俗,惣次郎对他的态度也很糟糕,让他感觉自己被当做垃圾一样对待,不过随着时间流失,卢布郎对他来说真的变得就像家一样。
“家吗?”龙司杜昂这,然后突然用拳头砸在自己的手掌上,“对了!”
莲和摩尔加纳回头看向龙司,如此激动的龙司让莲挑起眉。
“怎么了?”莲看着龙司问道,“发生什么了?”
龙司低下头,“就是,老板说你的保护期间还剩一个月就结束了,然后你应该就要回家了。”
莲低头,回下田吗?说实话,这不是让他期待的事情。其实在东京的时候更开心,在他的身边杏却有些低沉。她有些愧疚地看着莲。
“莲,我有事情想要告诉你。”杏很抱歉地开口,“是关于你的父母的。”
“尤加莉女士在平安夜的时候告诉我,说他们来见你了。”乾开口。“他们很担心你,在印象空间出现在现实世界中之后,他们一直很焦心的想要找到你。”
莲忍不住抬起头。
他瞪大了眼睛,“他们真的来找我了?”
莲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的父母不应该是不在乎他的吗?
“他们也给我们帮了忙。”祐介点头,但是眼中全是同情。
莲再次低头,深吸了口气,他们在让他获得自由一事上也出了力。莲对此难以置信。冴在给他办手续来的时候完全没提过这一回事啊。
“我知道了。”莲清了清嗓子,“你们和他们聊过了吗?”
“稍稍聊了一会。”春有些犹豫地开口。
就算他们真的感到抱歉,那又怎么样?他有理由不原谅他们,但是至今为止,他一直以为父母根本不在乎他,而现在他不知该如何对应他们。
他摇了摇头,在桌面下双手紧握,莲现在不敢和其他人对视,但是他能感受到周围人的同情的视线。
“抱歉,我现在还有些难以接受。”莲依然低着头。
“没关系的,莲。”祐介开口,他变得有些懊悔,“知道父辈以前从未见过的一面,会混乱也是在所难免。”
他感觉自己有些忘恩负义,这是好事,特别是在祐介、春、真都已经经历了自己家人或者宛若家人一样不体面的一面之后。
“祐介。”春安抚道。
“我已经没事了,春。”祐介笑了。
莲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抬头看着其他人的表情,众人都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他坐直身子走向咖啡壶,万幸惣次郎在离开之前里面留了一些咖啡,不过已经凉透了,所以他打算热一热再喝。
“我只是,不清楚。”莲叹了口气。
倒计时响起的时候,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只剩一杯的量,不过是莲最喜欢的配方咖啡。莲无意识地笑了笑,一定是惣次郎出门接他前特意给他留的,知道他回来也会自己热一热。真是他的风格,惣次郎知道莲更喜欢自己加热咖啡,所以特意会给他留一些冷咖啡让他自己加热。
莲也知道自己总有一天需要再次面对自己的父母,但是他也会对此感到不安和不适。
“抱歉。我本来不想破坏这种氛围的。”杏叹了口气。
“别道歉啊,”莲叹了口气,“我很高兴你现在告诉了我这个事情,总比之后再说要好很多。”
咖啡的温度刚刚好,莲啜了一口,再次坐回杏的身边,惣次郎的配方咖啡都很棒。再次问道尝到这咖啡,让他放松了下来,过去的几个月里他都快忘记自己的父母的事情了。
“但是,你说他们会不会同意你留在东京啊。”龙司问道,对上莲有些诧异的视线,他耸了耸肩,“我是说,就算我们已经为你洗刷了冤醉,但是回下田真的会开心吗?”
莲耸了耸肩,“也许吧,谁知道呢,就是不知道惣次郎愿不愿意在收留我一年,当然还有其他的办法,就是那样的话,我可能就要自己去挣扎着在六个星期内找个房子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就是了。”
“我可以让惣次郎同意啊,而且如果你不想住阁楼了也可以。我们可以给你找个更好的地方。当然如果你想留在阁楼自然另当别论。”双叶叫道,“或者说,你可以和乾一起住啊,他那边特别好,而且每天的伙食都超级棒啊。“
乾叹了口气,“双叶,你知道我住的房子是美鹤前辈的吧?你怎么能直接代表我们呢,至少要先问一问美鹤前辈和真次郎前辈才可以吧。”
“莲的住所问题更重要啊,而且你一定会说服他们的不是吗?”双叶笑道。
乾瞪了双叶一眼但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真清嗓子的声音打断了,双叶害羞地笑了笑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坐在她身边的春笑着摇了摇头。
“而且,乾又不一定会留在东京继续大学的学习。”真说道,“我也选了几所东京都外的大学啊。”
“真的吗?”莲诧异地开口问。“我还以为你一定会考东京大学呢。”
“东京大学这种有声望的学校自然好,而且还是我姐姐的母校。”真承认,不过她笑了,“可是我的目标出现了变化。”
“换句话说,我听起来就是,莲可以直接搬进乾的房间了不是吗?”双叶笑了。
“你先老实一会。”乾瞪了她一眼。
真翻了个白眼,摩尔加纳也大笑着翻了个白眼,对着双叶的奇思表示不屑。莲也禁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还是有些不安地盯着手中的杯子。
“能留在东京就太好了。”莲承认,还是叹了口气。“不过这还是要听我父母的,他们才有决定权,毕竟我还在上高中不是吗?”
龙司拉下脸,“也是,你们说得对。”
“但是知道你们想让我留下,让我很开心。”莲马上接话。
真抿起嘴唇,然后再次拍手,“好了,我们不是为了庆祝莲的回来聚在一起的吗?不要因为这种事情消沉下来啊。”
乾强迫自己笑了笑,“真,你说得对,我们该好好庆祝。”
“莲的出狱和摩纳回来的事情都值得庆祝。”春接话。
莲抱着自己的杯子,对着朋友们露出微笑,按捺住自己复杂的心情,喝完了咖啡。
“不过这让我想知道,老板和双叶会收留摩尔加纳吗?”祐介问。
莲叹了口气,“我会试着和父母商量一下,我爸那边一直不太喜欢动物,说家里已经够麻烦了。”
“麻烦?”乾重复道,挑起了眉,“这是什么意思。”
莲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我也问了,但是他总是岔开话题。我只能试着劝他们,我也不想扔下摩尔加纳。”
“莲。”摩尔加纳突然低头,用爪子揉了揉脸。
“哥们,你哭了吗?”龙司问。
“没!”摩尔加纳否认道,“这里有些灰罢了,老板没好好做除尘吗?”
“你想哭也没关系哦。”双叶开着玩笑。
“闭嘴,就是眼睛进灰了好吧!”
“别担心,摩纳,如果莲不同意,我可以带你回家的,所以擦擦眼泪吧。”
“才不会,我和惣次郎会收养哭泣包摩纳。”双叶抗议道。
“我没哭!”摩尔加纳抗议道。
莲已经不记得吃到撑是什么感觉了,虽然监狱生活中没有吃不饱的问题,但是里面的伙食真的不太好。
现在他又坐在了这个阁楼里面,独自一人环视周围,其他人都在楼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莲?”
他站起来看到杏走来了楼上,她站在楼梯上似乎有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进到房间里。
“进来吧,杏。”莲说着,看向自己的女友。
摩尔加纳看着莲然后又看了看杏跑下了楼梯。
“这次连借口都没有了。”莲笑着说。
他倒是没有非常在意,但是摩尔加纳也知道他们需要独处的时间。
杏笑了,她摇了摇头再次看向莲。
“嗨。”
“嗨。”莲试着露出自己平常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
杏脸上有些勉强的笑容消失,然后眼中涌出了泪水。
该死。莲跑向自己的女朋友,他抱住杏,“杏,别哭,没事的。”
杏哽咽着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我只是,我只是,还不敢相信你已经回来了,感觉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
莲叹了口气,捧起杏的脸,“我知道你的意思。”
杏抽了抽鼻子,“抱歉,莲。”
“你为什么要道歉。”莲有些茫然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该道歉的人是我,是我留下你一个人害你伤心,我甚至没有当面告诉你的勇气。”
这让他心如刀绞,如果他不曾那么懦弱,而是想她期待的一样直接告诉她所有的真相,会不会不一样呢。毕竟当天晚上她曾经问过莲,是不是在隐瞒什么事情。但是他做不到,只能留给杏一张纸条。
他无法直视着杏的眼睛,说出伤害她的话,看她露出痛心的神情。
“莲,”杏伸手擦了擦眼泪才握住莲的手,“没事的,莲,我明白你是担心我们所有人。但是我真的很不想看着你为我们牺牲自己感觉,你背负了我们的责任,接受了指责,甚至为此还进了监狱。”
他怎么有资格配得上杏,幸好她没有和自己生气,但是她应该和自己生气才对,而如果她想要分开的话,莲也做好了放手的准备。
他有些伤感地笑着,一手捂住杏的脸颊,另一手捏住她的手。
莲郑重地说,“如果我选择放弃会让你陷入危险的话,我会再次做出同样的选择。一百次也无所谓。”
杏也握紧他的手,笑了起来,眼中还带着泪水。
“真是你的风格啊,莲。”杏笑着,“只是这次就是最后一次。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这种后果。
“杏。”
莲低下头,感觉胃里仿佛打结一般紧张起来。
杏开口,“真的姐姐说狮童的案子终于结束了,所以应该不会有事了是吧?”
她的声音颤抖着。
莲放下了捂住杏脸颊的手,“应该结束了,冴小姐说,明智自首了。”
“真告诉我们了。她一开始告诉我们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都难以置信。我们都以为他已经逃去国外了。“
莲一瞬间想到了乾对此会有什么反应,他对明智的情感很复杂,他还是不能接受乾和明智是表亲,因为他们仿佛千差万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