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清白,我会确保他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不过……”
秀家直视着日比屋,平静的目光透出一股不可违逆的威严。
“在此之前,我需要确认人质的安全。”
“备前宰相大可放心,谈判当天……豪姬夫人,细川藤孝和堺奉行都会来到谈判现场。届时,还请您管住你们的人。”
日比屋说着,意有所指地扫了大野治胤一眼,“你们当中有些人似乎并不怎么在乎人质安全。”
“这是我要处理的事。你处理好你的事即可。”
“如此也好……”
日比屋起身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地说道:“希望宰相的承诺不会让堺失望。”
秀家回以坚定的一礼:“也希望堺的诚意不会让我失望。”
谈判桌上的硝烟虽然暂时消散,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场风暴远未结束。
正式谈判之日,为表诚意,堺如约释放了人质。
由于公家的要求,细川藤孝作为首位被释放的人质,得以登上木桥。天皇与亲王的使节早已恭候在桥对岸,准备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接回。然而,走到桥中央的藤孝却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神情中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
“请取笔墨纸砚来。”他沉声吩咐,声调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备齐。藤孝站在寒风中,袖袍飘扬,他提笔而书,动作从容不迫。桥下碧波微动,映照着老人银白的发髻与坚毅的面庞。
他写罢,将和歌递给身旁的随从,随后,他竟不顾迎接使节,大步朝堺港走了回去,洒脱的笑声令桥上众人满脸愕然。。
公卿们不解其意,纷纷开始传阅那首和歌。起初,他们还以为这不过是藤孝为丰臣家歌功颂德的溢美之词。然而,当他们细细品味其中的字句时,才如梦方醒——这分明是一首借歌咏德行,实则辛辣讽刺的诗篇,暗讽大野治胤在有妇孺的地方纵火的恶行。
公卿们惊叹于老诗人的风骨,心中也暗自站定了立场。
藤孝明确拒绝解救后,堺只得释放第二位人质豪姬夫人。
当豪姬走上木桥时,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她身着浅蓝色戎装,手提一杆银枪。被撩起的衣袖下,手臂上被血渗透的绷带依旧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尽管她看上去遍体鳞伤,却步伐稳健,眼中迸射着凌厉的怒火,仿佛要将整座桥都点燃。站定后,她将枪杆立在地上,发出震耳的声响,随即冷冷扫视起桥下的众人。
“是谁……是哪个欺软怕硬的孬种,竟敢在孤儿院放火?!”
豪姬的声音如雷鸣一般直击人心。这不让须眉的豪气令立花宗茂不禁想起那位与自己旗鼓相当的雷神之女。
“烧的是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孩子很威风是吧!给我站出来!让大家看看你有多威风!”
桥上鸦雀无声,大野治胤被这凌厉的气势震住,愣了片刻,哆哆嗦嗦地将一个低着头的家伙推了出来,含糊道:“此事……乃属下擅作主张,与我无关。”
那个被推出来的纵火者连头都不敢抬,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豪姬冷笑一声,单手提枪,指着那人的额头说道:“我数三声,走上桥来。如果还是个男人,就拔刀!让我看看你烧女人和孩子的时候有多勇!”
那人仍不敢抬头,僵硬地挪动着脚步,连刀柄都不敢碰。
豪姬的目光却越过他,直刺大野治胤,“怎么了?不就是想杀我灭口,你好一不做二不休把堺拿下吗?我给你这个机会,来呀!”
无数刀尖般的目光都落在了大野三兄弟身上,几位淀殿的宠臣如坐针毡,恨不得赶紧挖个洞钻进去。此时,豪姬扬起了长枪,凌厉的银光如同一道闪电扫向了纵火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豪姬并未取那人性命。只听扑通一声,那位“纵火者”被枪柄击中,掉入了护城河中。
护城河里的水声未平,豪姬便转过身,冷冷地对着桥下大野家的阵地喊道:“听好了!在谈判结束之前,我不会离开那座孤儿院一步。下次谁敢动那些孩子,我就直接送他下地狱!”
豪姬说罢,望了一眼对岸的秀家,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豪姬提起枪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豪姬远去的背影,秀家的眼中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赞许。他并未试图阻拦,只是悄声对身边的翔太吩咐道:“想办法给阿豪送些治烧伤的药过去……”
翔太愣了一下,立刻点头领命,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而秀家则站在桥头,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堺港的方向。
众人皆战于己身之战场……
第三名人质,堺奉行木村重成将作为证人,直接参与到曹太郎案的审理中。望着迎面走来的木村重成,秀家知道,接下来,便是他的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