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可能性足够小,但不能忽略。
我准备找个时间再次上三楼。
三楼,好玩的东西比二楼多了不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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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的楼道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篇海报了。
如果不傻——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智商跟正常人无异,都能看出来那玩意是人写的——或者说——是我所熟悉的那批人所写。
在肮脏发臭的楼道里,那个崭新的海报显得格外突兀,于是吸引了许多医生的目光。
我缩在一旁,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粗了。
我那位医生今天旷班了,好像往一楼去了——随它去吧。
轮到工作的时候,我凑上前简单扫了一遍海报。
——分外亲切。
凭我的经验,这应该不是“第一幅”海报,而前面仍有其他。
我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清晰又模糊,熟悉又陌生。
气死谁,早知道把每个人写字的特点都背一遍了。
即使我不是很准的第六感这么告诉我——是同伴所写。
就算是同伴,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我没见到的人……
排除法已经剩下不多了。
如果可能的话,或许是你吧,张扬。
算了,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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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过去。
我们——我和马孜榭,郭举季他们,一直在想医生的事,总之这一关光靠我们的力量,想要通关简直是天方夜谭。
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医生里有人类的存在。
虽然还是一成不变让人讨厌的。
只不过我们的心态变了。
只一点,便足够。
我最近总有留心观察给我打针那位医生——如何,偷感很重,小心翼翼,谨慎的皮下是无来由的疯癫。
是人类。
几乎可以确定。
时间过的很快,能说的不多,要尽快看看医生面皮底下的真容了,无论硬的软的。
我正这么做着准备呢,又来到了打针的时间。
我习惯性伸出一只胳膊,另一只在背后紧紧握着刀。
医生扔掉了针管,我心中一惊,向后挪了挪。
紧接着它将头套也尽数摘下。
我眼看着她很困难地把脑袋暴露在这浑浊的空气之下,眼神迷离不聚焦。
然后我翘起二郎腿,看着像预料到了什么一样。
“原来是你啊……张扬。”
对面那人站在原地矗了一会,小声应了一句:
“嗯,yes sir,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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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没用的谈话的确没啥好说的,医生那边验证了我的绝大部分猜想,是有效的。
一切都向好,我喜欢这样活着。
你如果问我做“患者”难还是“医生”难,我的回答,无论从心从脑,大概都是患者难。
掰着手指头数我亲眼见过的,患者的死亡率不是一般高。
也就我们身为闯关者,会有一些特权和臆想性能什么,不然早不知道死了八百来遍。
既然如此,启动plan2!
冒险精神!
开玩笑,当然是去充满神秘的1楼探索咯。
趁着医生间隙的空档,我兜兜转转在一楼跟前台玩起了间谍游戏。
我朝着一楼的门里望去,凭患者的视角,什么都看不清。
我摸索着进了几间屋子,大部分都是一片虚无。
哈,患者限定的盲人活动。
我仅仅依靠肢体动作探索者,来到了一扇与众不同的门。
我几乎没有踌躇便推门走进去。
莽撞,冒险精神,还有对破局的渴望,构成了如此行为。
我与约七八个人类来到了一处空虚的舞台,半空中无故响起稚嫩的女声。
“欢迎各位来参与游戏!”
我眯了眯眼睛,顿时有些不爽——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地方。
“胜利,可以获得一件好东西,失败,可以去往梦寐以求的极乐世界!”
“无论怎样,对你们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好选择吧!那么,没有退出的权利!”
声音愈发尖锐和亢奋,身旁已经有人耐不住寂寞想要逃走,下一秒就被飞过来的箭矢爆头。
杀鸡儆猴,感谢这个可怜人,他让我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帽子戏法!来玩帽子戏法游戏!下面我来公布规则!”
“我这里有n个蓝色帽子和n个红色帽子!我会随机给你们每个人都带上其中一种帽子!游戏开始的时候你们只能看见别人的颜色,但看不到自己的帽子,你们也不能相互告知帽子颜色!”
“我会让你们站成一排,到时候,每个人都只能看见自己身前所有人的帽子颜色,但我要让你们猜出,自己的帽子是什么颜色的!你们有八个人,但只能错误一次哦!”
“我会给你们十分钟的讨论时间,到时候我会随机打乱你们排的的前后顺序。”
“开始吧!开始吧!快开始!我迫不及待要看你们玩了!”
得,我吴志辰今天要交代在这了。
都什么鬼。
我扶着额头,大脑一片糨糊。
那七个人也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你们——有谁的在天之灵能帮帮我吗。
“用语言,吴志辰,语言传递。”
我靠,真的有声音。
是观音菩萨降临了吗,可恶,明明我是个无神论者。
用语言传递……
嗯……
感谢大师,我开悟了。
我明白了!
我缓缓开口:
“各位……我有个方法,应该可以一试。”
那七个人的头瞬间转向我,眼里冒着希望的光。
“通过语言传递信息,可以有不同的含义,我们首先设第一个人说话的时候,蓝色帽子为目标帽子,设蓝色帽子有偶数个。”
“当蓝色帽子有偶数个时,第一个人所说的话为‘蓝色’,其意为面前有偶数个目标蓝色帽子,反之,所说‘红色’,则面前有奇数个蓝色帽子。”
“第一人所猜的对不对无所谓,重要的是信息传递。”
“第二个人通过‘蓝色’可以得知,往后的七个人里应该有偶数个蓝色帽子,如果确实是这样,那证明他脑袋上方是红色帽子。”
“反之,发现面前有奇数个蓝色帽子,那么他脑袋上一定是其中一顶蓝色帽子。”
“剩下的人,以第二个人为正确答案计算,以此类推。”
话音戛然而止,我想说的就这么多。我叹了口气。
很完美的一个方案,那七个人分别感叹到。
“那么就以蓝色为目标颜色,第一个人所说蓝色为偶数,红色为奇数,各位意下如何?”
我以开玩笑的口气,脸色稍缓地盯着那些人。
而他们没有理由不赞同。
我们顺利通过了游戏挑战,那一瞬间,身旁的七个人消失不见。
我有些恨铁不成钢,带点自嘲地咬紧后槽牙。
“老子早就该猜到的,这是针对我的,我要想不出来方案,没人会想出来的。”
稚嫩的女声再次响起,有意避开了我的谴责:
“恭喜你呀,我还以为……”
“马后炮就没意思了。”我换了一种审问的口气:“奖励是什么?”
对面沉默了一会,半空掉下一个地图。
我捡起来,难掩兴奋,赶忙塞到衣兜里。
“你勇气可嘉。”那女声居高临下地说:“我会跟系统申请解锁你的臆想性能,但你要自己找机会触发。”
我点点头,露出自信的笑容,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你究竟是谁,院长吗?”
“我是…你如果能活久一点的话,应该能见到我。”
说罢,她不再理人了,任凭我怎么叫唤都无动于衷。
我自知无趣,离开了空旷的舞台。
——带着一张可以破局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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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就像……”我跟张扬说:“垃圾场一样,尤其是接待室。”
张扬那家伙的眼神看起来迷惑不解,我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陈述事实。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扔下这么一句——我看那家伙的防毒面具就不爽。
这人高低是被防毒面具控制了……绝对的。
张扬走之前,我让她把针和药剂留下。
我不能研究,但没准有用。
——没准呢,我不会蠢到给自己瞎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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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去过地下室。
有了地图,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空气污浊的让人窒息。
我忍着恶心看了看面前锁着的门,发现有了地图也没用。
付梦迪脸上飘过一丝无奈,然后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跳了起来。
顾娅廷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对劲,声音急促:“各位戒备,这玩意可能会吸引不好的东西过来。‘
切……能来个什么东西,不信。
……
好的,我信了,我难得怂了一下。
这巨物简直能称之为人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我曾经是不会用恐怖诡异惊悚恶心丑陋恶臭这六个词形容同一个生物的。
但现在,托它的福,我做到了。
我习惯性摸了摸身上携带着的针——谁知道会有什么用。
这巨物——巨鼠的听觉异常灵敏,顾娅廷和马孜榭那边随便一点动弹声音都能够吸引它。
老鼠朝着她们藏身的位置扔起一个大箱子。
他X的,你这个无缘无故攻击别人的老东西。
我死死盯着它,尝试帮助减轻那箱子的威力,但我晚了一步。
即使是用斧子正面接住,那力量也不可小觑。
顾娅廷表情狰狞,而巨鼠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愉悦。
让人恶心的要命!
我偷偷捡起一块铁片,绕后偷袭。
张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付梦迪在她身边机敏地跃跃欲试,然后悄悄跑去其他位置。
被我刺入尾巴的一瞬间,那巨鼠开始尖锐的爆鸣。
——然后,
它尾巴一甩,我就被正面甩飞不知道多少米远,直到撞在墙上——那一会的记忆简直是空白的,是消失不见的。缓过神来只觉得眼前景象一片模凌两可。
温热鲜红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来。
再站起来应该是个很费劲的事情了。
靠,这破腿破身子也太不争气了。
眼皮越来越沉重而光景模糊,细碎,然后彻底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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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没死?这是哪?”
然后我看到了面前叉着腰的赵锦轩。
我发出了一声不亚于巨鼠的爆鸣:
“我靠,我死了?我over了?!我没来得及秀操作就挂了?!!”
“虽然你挂了,我觉得是正常的……”
第一个狗带的赵锦轩如是说。
“但是我总觉得,你不应该现在来这儿……你缺点什么东西。”
赵锦轩左看右看:“缺点什么呢……”
然后他猛地叫唤一声:“嗷,你啊,还没有通行证呢!”
“你就来看看我,还没死呢。”
我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此言属真?!”
赵锦轩以奇怪的姿势点头:“行了,趁早回去吧,还有人需要你……唉,一个人真的要无聊死了。”
我深深呼吸,眼前的世界在慢慢崩塌。
赵锦轩扭头就走,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着我说:
“虽然……但还是要提醒你,和他们所有人,最好别来陪我,别见到我,千万不要。”
“活着,永远。”
“有人来了的话,我会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