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类的味道完美融合一体,根本无可分辨。”
“接下来就是品尝部分,”停顿了片刻,我在转校生同学期待的眼神里,将可乐饼送入了口中,瞬间,肉的汁水在嘴里炸开,无暇思考更多,脑海里只剩下美味二字不断回荡冲
击,还有把眼前的食物不断送进胃里,“唔,呜哇哇哇,太好吃了,完全是无可挑剔的程度,怎么会这么好吃啊!”
不需要给出建议了,对于美食的最高评价不过于并不说话埋头猛吃。当然我绝不承认是自己的语言能力太匮乏以至于没能力形容。
“您能够喜欢的话就太好了,”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是在笑,“还有很多,请再多吃些。”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在转校生同学这个身高体型都差不多、年龄却要小半圈的未成年人眼里看见了慈母般的亚撒西目光。
真是深不可测的存在,既想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武力值压迫我的身体,又想用美食收买我的味蕾和心灵,或者,这算是封口费?
我再度夹起一块他递来饭盒里的可乐饼,送入已经顾不得刚才所想一切的嘴里,唯二尚有余力的眼睛和大脑正不断计算着,他容忍范围内我能吃下的可乐饼的最大数量——然而我忘记了另一个影响因素,巽同学。
“……”
“哇,只剩下这几个了吗?”巽同学姗姗来迟,手里还捧着我同样姗姗来迟的泡面,热气腾腾的,怎么想我都该感激涕零的收下。
然而没人回答他,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转校生同学倒是想说些什么,可是被我摇头制止了。我将嘴里最后那块可乐饼咽下,率先做出“多谢款待”的手势,继而转向巽同学,正气凛然的站起来,又端坐下。
转校生同学:“?”
巽完二同学:“?”
“请允许我表演土下座,”我摆出土下座最标准不过的预备姿势,总之决定先放弃尊严选择活下去,“对不起,是我太得意忘形了。”
3.a老师亦未寝
似乎误会了什么——超丢人,想找距离地面无敌深的缝隙里钻进去。
尴尬的心情使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敢和转校生同学,哦不,要称呼他为鸣上同学才对,与他对视,代理上课时也总是视线游离。
但是请相信,这并不代表我与他们的师生关系有多僵化,反而我们搞好了关系,大概是比共进午餐更进一步的程度。
这大概是任职生涯以来与学生进行的第一次深入交流,我很兴奋,虽然因为大脑宕机,我依旧忘记和他提起课堂问答的事情。
不过我相信,那个契机并不会多遥远。
当然,高二年级的露营来的更快。
我作为某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实习代课老师,也要作为监护人们的一员同去,监督学生们捡垃圾、烹饪、搭帐篷。
还有看着陪着领导在深夜里撒酒疯。
“记住一会儿巡视的要领…嗝儿…把不安分的躁动男女们抓起来,开除,开除,全都开除,你,就是你,跟着我一起去,哈哈哈!”
班主任对我勾肩搭背,酒味儿相当得重,挤到我鼻腔里,掠夺纯良空气最后的净土。我还没办法躲开,不然他就要悲催的躺在地上无人问津了:“啊?哦,哦,好的。”
我搭上他的肩膀,任劳任怨地带他前往男生们的帐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在夜里陪着领导抓乱逛帐篷的小孩儿们,兴许这就是属于大人的责任吧,哪怕事情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也不能放过。实在闲的没事干,我们还可以催学生们早点睡觉呢。
嘛,可我还是觉得很gay。
并不是男性之间近距离接触的gay,而是深更半夜跟男性探讨青春期躁动之心的那种gay,尽管我觉得前者也相当的gay,可大概后者对我而言更加暧昧——真的有人会在天黑之后与同性坦然讨论人生各种事宜吗?
没等我发表什么有关gay与否的一千种看法,深沉的夜色中,我似乎远远看见了一簇金黄色从鸣上同学与花村同学的帐篷里冲了出来,嗷嗷叫唤着,在我们前面十几米左右刷的一下掠过去,直冲向女生帐篷的方向。
我:“……”
诸冈老师:“……”
诸冈老师:“那是什…?”
我及时打断了他的话,用一种快要绷不住的声线强装镇定回复道:“是兔子。”
“可那个体型…”
“是吃很多所以长得很健壮的兔子。”
“但是毛色…”
“是色泽金黄,烧烤吃绝对很诱人的兔子。”
“……”
“……”
我俩大眼对小眼互相对视了好几秒,诸冈老师才恍惚着点了点头:“野外真是可怕。”
我也点头,同时用闲置的手擦去了额上的汗水:“真是可怕啊。”但是是指野炊。
呜哇,呜哇哇哇哇——
巽同学你究竟在干什么啊,为什么会在这大晚上的从鸣上同学和花村同学的帐篷里跑出来啊,你不是高一年级的吗,好哥们好兄弟也没有能够每晚都睡一起的友谊啊,哪怕今晚你睡就睡啦,反正他俩帐篷里的好多人都请假了,床位充足,可刚才又为什么会跑向女生组的帐篷啊,真的不怕被开除吗——
要不是在之前的误会事件里我已经了解了巽同学的真实性格,清楚他不是那种痴汉变态型夜袭混蛋,早在看见他冒头的那一瞬间就会报警大喊大叫把他捉拿归案了。
可就算如此,我选择帮巽同学打了掩护,也实在难以放心,万一他误打误撞闯进某几个正在换衣服的女生的帐篷里,万一他被其他执勤巡逻的老师逮住了,可就真心难办了。
我努力向诸冈老师解释:“我想去女生帐篷那边看看,那只兔子窜来窜去,我担心它会冲撞了人。”这算不上说谎,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也没人说过巽同学并不等同于兔子。
诸冈老师愣了一会儿,打了个嗝儿,又用奇怪的眼神看瞄了我一眼:“夜宵没吃饱吗?”
联想到刚才的话,我顺着梯子往下爬:“嘿嘿,只是为了加餐嘛,夜宵,您懂的。”
“嘁,”诸冈老师上下打量我一番,才推了我一把,像是没尽兴,“严禁夜不归宿哦,男女之间的不纯洁交往可是会进烂橘子手册的。”
我:“???”
我:“!!!”
“才不是那种夜宵啊喂!”太不纯洁啦,他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况且,就这个时间点,我能找谁不纯洁交往去啊,女生组老师们为了睡个美容觉,可是早早就歇下了…如果指的是学生的话,我才不想年纪轻轻进局子呢!
诸冈老师不晓得有没有听进去,反正是冲我挥了挥手,向着男生组帐篷里摇摇晃晃的走远了,徒留我一个无所谓的背影。
我莫得办法,心里也着急,所以没再解释什么,径直向着女生组的帐篷跑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了两个偷偷摸摸溜出来的人影。
感谢眼镜,我看清了躲在草丛里的她们的身份,分别是天城同学和里中同学,均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在草丛里迂回前进,走位了得,与我所躲藏的大树正好擦肩而过。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们是想要去男生组的帐篷处,听她们的窃窃私语,甚至目标明确,是鸣上同学和花村同学在的那个帐篷。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换家游戏?
我已经无力吐槽。
好在通过她们的对话,我了解到这场精彩刺激的“反夜袭”也并不是她们最初所希望的,只是那个帐篷里真的不适合人类居住,去鸣上同学他们那里也并没有危险后,总之先前去确认了巽同学的状况,给他盖上了被子。
跑回男生组帐篷的路上正好撞见了诸冈老师巡逻回来,旁敲侧击打听到男女组已经老老实实的睡觉了后,又偷溜去看了看,才放心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结束了这混乱的一晚。
第二天的自由活动时间,野炊区,某其他老师向我展示了他烧烤技术了得的兔子腿。
诸冈老师瞧着我欲言又止:“我记得…”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义正言辞的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您宿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唔,真的吗,噫,呕…”在想起金色飞毛腿之前,诸冈老师率先想起了他宿醉的记忆。
“你过来,扶着我走走,”他指向我,就像是昨天晚上那样指使的相当熟练,而后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某种既视感,“欸,我总觉得…”
“不,您不觉得。”我再一次搭上他的肩膀,为了能得到一个宁静平凡的夜晚忍辱负重。
4.行李箱在说话
诸冈老师的风评在老师那里好坏参半,在学生那里则是从来没好过,主要是拜他人性上的缺点所赐,也算合情合理。可说到底他并没有真实侵害过我的利益,所以无论他评价如何,对我而言,只算是个不算礼貌的领导罢了,是如果能自主换领导,我会尽量积极着投递申请函,但换不了,也没所谓的程度,至少我并不愿意看到那副场面出现,比起因为它改变什么,我更宁愿维持现状。
——诸冈老师就那样毫无缘由的死去了。
雾散去的那天,尸体被发现倒挂在了电视塔上,死前似乎遭受了不少的折磨,我没太敢细看,警察逐个排查问话,最后凶手锁定在了外校的某学生身上。实在是无妄之灾,虽说他算不上个好人,但是也罪不至死。听说他喜欢的某个明星就要转学到本校,似乎是高一年级,他相当期待,还跟我提起过签名照的事,可令人遗憾的是他再也无法睁眼。
低迷的心态持续了三天,足够我为这个关系不算融洽但多少也有点同事情谊的领导吊唁,后来我就再没机会为他悲伤了,因为代替他班主任职务的教师是个更加了不得的人物——完全不会保持人与人之间的正常交际圈,仪容仪表绝对会影响班级导致扣分,交流说话时能距离你个位数厘米远,甚至会直接坐到你的办公桌上,玩弄桌面上的物品,年龄成谜不可直视的女性柏木老师是也!
“就课堂上问答的问题,您觉得…”
“恕我冒昧,你刚才似乎提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字眼,您,明明我们是‘同龄人’呀,这对于正值花期的可我可是不太尊重哦。”
“…好的,那你觉得…”
“但是嘛,男老师里面你是第一个约我的,能够认识我的魅力,说明你是个有品位的男人,所以我不介意你的那些小小冒犯,约会共度美好夜晚什么的我都接受哦~”
“……抱歉,我还有会议,之后再聊吧,”我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准备上几份防狼喷雾了。
也是奇怪,这小小的八十神稻羽高中的老师,竟是各个卧虎藏龙,别的学校挑不出一位的奇葩在这里直接包圆,恐怖如斯。
但最恐怖的那位当属学校校长,在接连发生三起凶杀案的当下还继续淡定决策着修学旅行的诸多事宜,甚至决定联动某地的私立月光馆学院,来一场说走就走的交换生模拟,并美名其曰给我这个实习老师提供些经验,便叫我陪柏木老师一起去组织活动。
“那就请多多关照啦~”坐在会议桌我正对面柏木老师向我抛了个眉眼。
“请多多关照。”我憔悴不已,声若细蚊。
无论我想法如何,被决定了的事情就是没办法抗拒,就像是命运注定我会来到八十神稻羽的高中实习就职,随之而来的就是我的第一任领导诸冈老师会死。难保他的死去不会是我来到这里与其相遇所产生的蝴蝶效应,可同样没人能够保证不是因为他的某些不经意行为才会导致我来到这里,命运是如此残酷,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直面现实。
而事实也没那么坏,柏木老师的行事风格是我很中意的雷厉风行款,想要做什么就会立刻达成。但当然也存在想一出是一出的问题,譬如各种花里胡哨、不明所以的提案,时间跨度相当得大,甚至已经安排到了下个学园祭,很难想象她是如何站在一位老师的立场上劝说校长同意的,不过无伤大雅。
在会议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她便和我约定了在双方都没课的课余时间进行商谈,只需要抛开占据交流过程中的绝大部分少儿不宜内容,剩下廖廖几句便将最后决策商定完成,同事如此,我按理该心满意足的选择划水。
然而我还是不得不提出异议。
“这个酒店…是情侣酒店吧。”我将地图软件上查到的酒店照放大给柏木老师看。
“是哦,”出乎我意料,柏木老师露出了“就是如此”的暧昧笑容,“这是为了节省经费。”
学校的资金有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