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争论的必要,直接拍板定案。
毕竟当事人们已然挥挥衣袖,直奔隐匿在幽幽星海中的石化城市。
奔逸绝尘的以神速的轨迹在夜之帷幕留下足迹,就算是稍纵即逝的闪光亦存有价值。
夜与夜交缠,星与星共舞,如是受婆娑泪光洗涤至闪闪发光,烂漫灰烬化作星屑零散映照出似墨之色。
轻轻一撇,泛著微光的深蓝就如水彩晕染开来,跃于画布上的点点光泽好似呼吸著呼出星之吐息。
就如小心翼翼收藏在玻璃橱窗内的宝石一样,璀璨亮丽;就和深夜中绽放光亮的灯火一样,熠熠生辉。
浩瀚宇宙正默默等待著怀抱著一探究竟的冒险者们在其之上勾划出轮廓。
能过在漫漫旅路上划下刻痕的想必是活在当下的冒险者吧。
哪怕深知是甜蜜的陷阱亦一马当先,趁著光明被阴影完全遮蔽前不断伸出渴望触碰的手。
“我们好像到了。”系统导航已然与地图所显示的目标别无区别,他们顺利抵达目的地。
稳固降落对于熟练的老手而言完全不在话下,鲁基娅与苏克几乎是安安稳稳的著陆。
飞船的大门轻启,墨杜萨星的地理环境立刻一分不差的映入眼帘。
初来乍到通常是人生地不熟,可惜墨杜萨星与前述截然不同,这裡连一个活物都不存在。
与死气沉沉的戴斯星的情况不一样,墨杜萨星实际上是能看到精灵们的踪影的,只是那些曾经活蹦乱跳的精灵如今纷纷化为栩栩如生的石像伫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生前到底蒙受多少痛苦与恐惧?神情分明是活灵活现的,可那股狰狞扭曲的面孔却又如此恐怖,如是在无声哀嚎著,不是匍匐在地,就是半死不活的定格在最后的刹那中。
“这就是墨杜萨星吗,果然是石化之星。”哪怕是阅历丰富的苏克也情不自禁颤抖著。
热络气氛的气息已然散尽,取代而之的是毛骨悚然的死寂,所到之处全是精灵们生前垂死挣扎的面貌,哪怕试著置之不理亦逃不开迎面而来的惊悚氛围。
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每吸一口气皆惶惶不安。
重振旗鼓后,相伴同行的师徒俩再次迈步步伐观察著周遭的景緻。
石造的神秘城堡完全敞开于眼前,歪七扭八的石柱与盘根错节的荆棘丛密佈,蜿蜒的藤条为正座石化之城添增几分绿意,若是低头端详的话,会发觉连地上的法阵都繁複华丽。
集怪诞与阴沉于一体,空无一物的无人之境正是如此让人头皮发麻。
会浑身发冷吗,在层层藤蔓爬满的洞口内所透出的诡异萤光照射下;会鸡皮疙瘩吗,受背后的另一个神秘洞穴的人面雕像阴寒的萤光目光俯瞰著,举步维艰的处境很是让人汗毛直立吧?
没有人被允许诞生于此,哪怕是新生的孩子亦终将化为诸多石像中的一尊。
“这裡应该就是石化之城了。”鲁基娅蹲下身,伸出手拂去附近的石碑上积累的尘埃。
灰濛濛的尘埃一经扫除,泛著萤光的文字就跃于眼前受指尖所触及。
古文字略微繁複,但不成问题,用NoNo来翻译就可以了。
鲁基娅放出自己的好伙伴小龙女,听她的机械小助手是怎麽娓娓道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神秘人将石化钥匙交给了一个精灵,从此钥匙就成了它的眼睛】
【直到有一天,一个雄性精灵闯入了石化之城。】
【雄性精灵改变了这裡的一切,那个精灵一直闭著眼睛和雄性精灵一切玩耍,它们成为了朋友】
【突然有一天,那个精灵在不经意间睁开双眼,把好朋友变成石像】
【失去朋友的她发狂了,周围的一切生物都被她变成了石像】
石碑将所有的来龙去脉写的清清楚楚,起因正是石化之钥的力量。
神秘人正是将钥匙藏匿在各处的赫恩卡长老,那隻发狂的精灵即是痛失好友的墨杜萨。
“既然如此,墨杜萨想必是在某个地方吧,击倒它就能拿到石化之钥了。”
“不过,我们该去哪个地方寻找她?她会在哪个洞穴?”
釐清真相后,该做的事情亦不能抛诸脑后,毕竟赛尔号上的众人还等待著他们的归来。
无功而返是不可能的,因为此刻的他们已赴约启程,受千年前留下的线索指引抵达这座城市。
阴寒的冷风吹拂著丝丝如缕的秀髮,屏息凝神的鲁基娅拍拍手上残留的残沙,若有所思的端详著背后的刻镂著人脸的神秘洞穴,耳畔彷彿有什麽低声细语在呼唤著她。
那是微乎其微的嗡鸣,暗示不可逆的灾厄将至的预告。
湛蓝的双眸依旧是如炬如芒,她暗暗道:“真是不祥的感觉。”
一场席捲众多星系的浩劫正在酝酿著风暴,冥冥之中也谁如此述说。
但就算如此,亦要持之以恆的前进,直到最后一口气从唇边溜走。
她已如约而至,按千年前的赫尔卡长老所希冀那般,屹立不摇的站在这裡。
或许前途等待她的会是无止境的折磨与考验,也许她的结局会是失魂落魄的死局,只要一息尚存,就会无惧厄运之日的来临,抬头挺胸迎接象徵著终焉的落日馀晖。
巡戈的晚霞会消逝,而崭新的明日在拂晓时分冉冉上升。
她会无怨无悔的怀抱著理想,在那样的晨曦中与残存的夜色一同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