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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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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想了想如实说道:“也不是很早,从英台说,知己难求时。”

“知己难求,我对山伯既有兄弟之义,也有男女之情。”

祝英台的一句话将追出来的他钉在原地,不禁回想起之前女装的事。

此时此刻,他若是再不明白就真成了“榆木脑袋,不开窍!”

这个时候来的,那应该不知道刘郁离的身份,想到此处,马文才放了一半的心,试探道:“祝英台对刘郁离也很好,你不嫉妒?”

他在得知梁山伯跟着刘郁离一起投军时,十分后悔那晚没有一箭了结梁山伯。

明知二人之间清清白白,不可能有什么,但一想到陪在刘郁离身旁的不是他而是别的男子,一颗心成了蛇窟,嫉妒的毒蛇到处游走,让他日夜不得安宁。

刘郁离对梁山伯十分欣赏,曾说过,“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恰是梁山伯。”

“欣赏”二字化为刀剑在他心底乱砍一通。

都说女子善妒,到了此时他才知晓男子的妒意比女子更盛千百倍,刘郁离多看旁人一眼,不分男女,他恨不得通通给他们一箭。

梁山伯困惑道:“我为什么要嫉妒?难道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男女之情以外的情义吗?”

“我时常去医舍跟着谢大夫学习医术,英台从未有半分疑心。”

宰相肚里能撑船。马文才怀疑梁山伯肚子里能撑十艘,又想到梁山伯曾因投军之事与祝英台大吵一架,气得祝英台放话,若是梁山伯执意参军,就不要再来见她。

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祝英台,你是为了她才投军的?”

梁山伯:“如果能回去,我会亲自告诉她。如果不能,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一听这话,马文才便知梁山伯担心的是什么,怕他在战场上出了事,祝英台因此愧疚一生。

深深地看了梁山伯一眼,幽幽道:“你可真是个圣人!”

马文才的语气很真挚,但脸上的表情又很怪异,梁山伯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夸赞,还是嘲讽,顿了顿,认真回答道:“将心比心而已!”

或许是今日与马文才聊得有些多,梁山伯犹豫再三,问起了当日马文才的异样,“文才兄,当日是遇到了什么事?何以……何以突然要对我和英台出手?”

当时他一颗心完全被英台是女子这件事占据,深深沉浸于英台对他的深情厚谊,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听英台和文才兄具体谈了什么?

梁山伯问出如此傻的问题,倒是令马文才放心了,嘴角邪魅勾起,一副嚣张跋扈又冷酷无情的模样,“就是看你和祝英台不顺眼而已!”

梁山伯沉默了半晌,问道:“是因为我们和郁离兄走得太近吗?”

“你?”马文才没想到梁山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眼神一暗,冷声说道:“我不喜欢我之外的人靠近刘郁离,男女都一样。”

梁山伯也没想到马文才会如此说,眉头紧皱,几次欲言又止,末了,叹息一声,“文才兄的想法有点可怕,喜欢一个人难道不该爱屋及乌吗?”

“为什么要伤害他亲近的人令他伤心?”

郁离兄与英台情同兄妹,文才兄这么做,受伤最深的必然是郁离兄。到时候他该如何自处?

总而言之,“这种喜欢,不要也罢!”

马文才脸色一沉,怒问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梁山伯明知他看他不顺眼,还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是活腻了吗?

“怕!”梁山伯点点头,执拗道:“怕也要说。子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一辈子都在说假话,太委屈。”

“子又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又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郁离兄便是这样的益友,文才兄何不择善而从之?”

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为何文才兄近朱却一直是黑的?

梁山伯的光风霁月不仅没能让马文才自愧弗如,反而激起了他心底的恶意,讥笑道:“我的事与你无关。还不如多想想自己,说不定等你回去祝英台都嫁人了。”

提起此事,梁山伯脸上多了几分凝重,“我希望自己是那个能带给英台幸福的人,如果不是,一切都是天意,强求不得。”

冷哼一声,马文才毅然决然道:“那我和你相反,我得不得的,谁也别想得到。”

不过梁山伯今晚一席话倒是给了他几分灵感,不就是温柔体贴吗?他为何不能像之前刘郁离骗他那样,装出一副她喜欢的模样?

待到第二日,一个温柔小意的解语花上线了。马文才端着自己在伙房熬了三次,才熬好的药,来到了刘郁离的军帐。

刚看到那碗黑漆漆的药汤,刘郁离就觉得从头到尾被黄连腌了一遍。中药的可怕,没喝过的人不明白,那是一种令灵魂都会苦涩、震颤的魔药。

相处两年,马文才哪里能不知道刘郁离对汤药的畏惧,先将药碗放到一旁的桌上,“昨晚,我和山伯聊了很多。”

刘郁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并没有问二人聊了什么,只是安静躺在床上,扭过头,不肯再看药碗一眼。

“以前,我从没喜欢过人,也不知道该怎样和喜欢的人相处。”

马文才一开口,刘郁离就隐隐闻到了茶香,宁愿相信自己从不说谎,也不相信某个反派会改过自新。

纤细的藤蔓,纯白的碎花,小小的,柔弱到只能攀附着乔木,这便是菟丝花,一如此时温柔到卑微的马文才。

他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孤傲,寒冰融化为春水,“但梁山伯却告诉我一个道理——爱屋及乌。我现在还不太懂,也不知该如何做。但只要你愿意给我时间,我会一点点地学,一点点地改。”

“你只要站在那里,告诉我该往哪里走,就够了。”

刘郁离转过头,从床上坐起,拒绝了这场温柔绞杀,“马文才,有些话我再说一次,这也是最后一次。”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想要的,我永远给不了。”

马文才拧毛巾的手一滞,眨眼间已恢复,将湿毛巾递给刘郁离,轻声道:“这几日你换下的衣服先交给我。”

要不是梁山伯说,他都不知道她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以她的性子哪怕是外衣都不肯交给别人洗,更不用那些小衣了,偏她还和他一样,都是个爱干净的性子,但凡有条件总是会勤换衣服。

刘郁离眼中闪过一抹动容,下一秒理智再度上线,“如果我喜欢上这样的你,真实的你不会嫉妒吗?”

马文才没有闪躲,回答道:“我会嫉妒得要死,但又能如何呢?”

他一直追逐着她的脚步,而她却总是不遗余力地推开他。

“哪怕有一千万个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只要见到你,我全忘了。”

“哪怕得到你的代价是背叛自己,不试试,我也不会死心的。”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喜欢上一个姑娘而舍弃自己所有的高傲,只为了能离她近一点。

“我对你从始至终都是利用。”刘郁离接过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手,重新递给马文才,继续说道:“为爱低头并不可耻,但要找一个值得的人。”

不论男女,任何人的真心都不该被践踏。

马文才没有接话,接过毛巾放到一旁,用手摸了一下药碗,正是入口的温度,随即将碗端起,递给床上的刘郁离。

刘郁离嫌恶地瞥了一眼,余光却扫到马文才红肿的手,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住。

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端到唇边,眼一闭,嘴一张,一仰头,“咕嘟咕嘟”咽下。

马文才一手接过药碗,一手递过一杯温水。

刘郁离饮下一杯温水,眼中泪光闪闪,“不喝了,通通扔出去喂狗!”

马文才趁着她张嘴之际塞进去一颗腌制的青梅,酸中带甜的滋味瞬间冲淡了苦涩。

等到晚上,马文才再次端药过来,刘郁离直接拒绝,气愤道:“狗都不喝的东西!我也不喝!”

马文才二话不说,径直喝了一口,喉头艰难滚动,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将药碗递到刘郁离眼前。

刘郁离没有接,立即从床上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马文才。

一连喝了三杯,才压下那股不住翻滚的呕吐感,马文才再次将手中的碗,递到对面之人的面前,说道:“我陪你。”

刘郁离很想硬气地说一句,“你陪我,我也不喝。”最后出口的却是,“我是不会陪你的。”

说完,到底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

马文才跪坐在床畔,拉住刘郁离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低声说道:“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刘郁离躺在床上,闭上眼,静静安眠。

浓密漆黑的睫毛在洁白如玉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挺直的鼻子如山峰一般俊秀,小巧的嘴唇不染而粉,整个人如一朵半开的蔷薇花,美得让人心醉。

黑色眼眸清晰倒映出刘郁离姣好的面容,马文才用目光一寸寸描摹心上人的眉眼,“在我对你还有用的时候,不要心软。”

“或许等我攒够了失望就会自己离开。”

嘴上这么说,却低下头轻轻将脸颊贴在刘郁离的掌心,“但现在,请给我一个安安静静喜欢一个人的空间,好吗?”

他的声音那么轻,如一片洁白的羽毛在刘郁离的心尖温柔掠过,留下微不可察的颤抖。

高岭之花低进尘埃,白天鹅主动俯首。

刘郁离的心并不是冷的,忽然懂得了何谓“最难消受美人恩。”

一个月后,荆州刺史府。

书房内,询问完今年春耕事宜,桓冲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两分,“看来今年朝廷不用再向荆州运粮了。”

前些年,荆州不是水患,便是旱灾,由此引发了连年饥荒,而此地驻守着十万桓家军,只能靠着朝廷每年运送的三十万斛米粮供养。

提起此事,桓石虔却一肚子怨气,“当初要不是叔父主动将扬州刺史之位让与谢安,他会这么好心给我们送粮。”

扬州乃是京畿之地,权任要重。自从伯父桓温开始,荆州、扬州、江州三地一直掌握在桓家手中。如今平白割去最重要的一块给陈郡谢氏,才换来朝廷的这些粮食,亏大了。

“当年,谢玄不过是我父亲手下的一个小小司马,如今竟成为北府军统帅,陈郡谢氏还不是踩着我们桓家上位的。”

当年伯父桓温向朝廷请求加九锡之礼,谢安却趁着伯父病重,硬拖着,一直拖到伯父病逝,锡文仍未完成,害得伯父死不瞑目。

桓冲摆手制止了侄子桓石虔更多的怨愤之言,“时移世易,有些话不必再提。”

“春耕乃是重中之重,你要用心盯着点。”

闻言,桓石虔只好无奈点点头,施礼后退出书房,怀着一肚子怒气,没看路,转弯处又迎面撞上一仆人,怒吼道:“狗奴才,不长眼啊!”

仆人立即跪下,与他同行的怀抱长长锦盒的另一仆从也跟着跪下,二人一起连连认错。

桓石虔一低头看到仆人手中拜帖,伸手取过,直接看向落款名号,“北府军鹰扬将军刘郁离”

这个名字听都没听过,还是他讨厌的谢玄手下的人,直接将名帖扔到地上,“桓家的门槛再低,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转头瞅见右侧的仆人捧着一个长长的锦盒,问道:“送的什么东西?”

仆从回禀道:“那人说是一把刀。”

闻言,桓石虔心中生出一股邪火,“什么破落户提着一把破刀就敢登门了!”

“连人带东西一起扔出去!”

与此同时,刺史府门外,正站着刘郁离与马文才二人。

刘郁离整了整因赶路而皱皱巴巴的衣服,抬头看向一旁的马文才,问道:“你说桓家会用什么样的礼节来接待我们?”

高昂的头颅,扬起的嘴角,无不彰显了某人的得意。

此时此刻,她认为自己当得桓家最郑重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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